广东省名中医陈渭良师从李广海十五载,博取李氏骨科之长,继承了李氏正骨的精髓,为李氏骨科第三代传人。
他少承家学,早年研读了大量的中医古典医籍。但他自觉对人体解剖结构知之甚少,对生理解剖和病理变化方面的理论只是一知半解,对很多骨伤科的临床现象,只能知其然,而不知其所以然。为弥补这一缺憾,他刻苦攻读西医有关人体解剖学、生理学、病理学、放射学等专著。20世纪50年代,陈渭良在李广海的鼓励和支持下,报名参加“广东省中西医结合骨伤科研究班”,但在当时不少人认为,中医医生就只能从事把脉开方,不能学西医,更不能做手术,故不准他参加学习。这时又是李广海以他的远见和胸怀,看准了陈渭良是个可造之才,亲自出面说服有关领导和部门,为他争取到了参加这个研究班的学习机会,使他受到现代医学系统的学习和训练,为他从事骨伤科临床及研究插上了有力的翅膀。学习一结束,他马上回院开展了中西结合治疗创伤的工作,在设施简陋的手术室开展了开放创伤的清创缝合,简单四肢开放性骨折的内固定术等,这在当时对于一所小型中医院来说已是一个不小的进步。随之医院的骨伤科得到不断发展,开设了骨伤科病床30多张,前来就医的患者也明显增多。
适逢20世纪50年代我国倡导西医学中医,一批资历深厚的西医医生到佛山市中医院学习中医理论及正骨手法,陈渭良利用这个绝好机会,虚心地向他们请教现代医学知识。1962年,陈渭良就读于“广东省中西医结合治疗骨伤科研究班”。在研究班里,陈渭良亲耳聆听著名中西医学专家授课,到解剖室里动手解剖尸体,得以了解人体解剖结构。他研究人体各部分结构的同时,还着重研究人体各个关节结构、骨骼的形态、血管神经的走向。他系统地学习生理解剖和生理病理等基础课程,逐步领会、掌握了现代骨伤科的基础理论,同时他还到综合性西医院进修外科手术学,掌握了骨伤科临床诊疗技术,为日后探索中西医结合之路打下良好的基础。
陈渭良对待医学科学的治学态度,既不故步自封,也不盲目推崇,更不重中贬西。在临床工作中以中医为主,中西结合,对西医无门户之见,对中医博采众长。他实事求是,博览百家之说,务求精益求精。不论什么学科领域的成果,只要是有利于骨伤科的发展,有利于临床疗效的提高,都采取“拿来主义”。他常告诫学生们要开动脑筋,有辨别、有选择地“拿来”,把最有用、最急需而又最适合自己的东西“拿来”。不要把自己的长处丢掉,而将别人的糟粕,别人已淘汰的东西当宝贝“拿来”。也不能只是跟着别人后头跑,而应站在巨人的肩头,瞄准现代科学的前沿,引进有利于中医骨伤科发展的技术为我所用,对不尽如人意的地方,不完善、不合理的地方要进行改进,要有所发展,这才能真正变成自己的东西。几十年来,他关注现代科学技术的发展,掌握学科发展的新动态,不管是姓“中”的还是姓“西”的,只要能提高专科临床疗效,他都积极引进,推广应用。在总结前人临证经验的基础上,广泛搜集经方和民间偏方、验方,哪怕是仅有一方一技的乡村医生他都乐意交为朋友,交流行医技法心得,然后去粗取精,去伪存真,吸收其精华,不断丰富骨伤专科的业务建设内容。
陈渭良在40多年从事骨伤科医疗实践中,着意创新和发展,勇于实践,勤于思考,不断探索,潜心研究骨伤科领域存在的各种难题,运用中西两套理论和方法,提出新的科学见解,取得了累累的硕果。在治疗上手法与固定并重,局部与整体相兼,外治与内治相参,固定与练功相合,从整体辨证、手法复位、夹板固定、内外用药、动静结合、功能锻炼等方面,形成了自己独特的诊疗风格。陈渭良在传统骨伤科理论和方法的基础上,运用现代医学的解剖知识、创伤机制和各种现代实验手段,把西医创伤骨科学的理论和治疗手术方法,有机地融合于中医骨伤科诊断、手法整复、手术治疗、内外固定、内外用药、功能锻炼及功能康复的全过程。通过大量的临床实践,把正骨八法发展为“正骨十四法”,并根据不同的情况制定出诊疗规范,对骨折宜闭合治疗者,采用“正骨十四法”,宜手术者则手术,并以各种手术方法作为正骨手法的补充,称正骨第十五法,给中医骨伤科的传统治疗方法赋予新的内涵。
(本文选自《佛山历史文化丛书》第五辑之《李氏骨伤流派与李广海》一书,陈凯佳主编)
来源丨佛山日报
编辑丨周师伢